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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恒露笑,主动打招呼:「好久不见,戴清同志。」戴清调整一下情绪,走过来:「让你见笑了。」
李恒问:「犯了什么错?让你这么生气?」
戴清扫眼四周,见没人后,小声说:「两人不学好,躲在角落里接、接吻,被学校领导发现了。」
说「接吻」二字的时候,戴清停顿了一下,明显不自在。
因为她突然发觉,论起不学好,大学生里还有谁比得过眼前这人?不仅谈恋爱,还脚踏几条船,不仅吻女生睡女人,还和老师有感情牵绊,有宋妤、麦穗、
肖涵和余老师这些人间绝色还不知足,还把诗禾拉下了水,她就没见过这么坏的男人。
问题是,她对这个坏男人没一点免疫力,以前还甚至好几次动过给他做地下情人的念头。
李恒问:「然后学校领导就找你麻烦?」
戴清点头,又摇头:「找我麻烦倒谈不上,但领导脸色非常不好,要我管理一下学生会的纪律。」
李恒问:「你怎么管理的?」
戴清说:「骂一顿,从学生会踢掉。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,不稀罕。」
李恒汗颜:「还好我当初没进学生会。」
戴清笑了笑:「找麦穗?」
李恒道:「嗯,也顺便看看你。」
这话戴清听听就算,没放心上,好奇问:「你连着两个月不在学校,去哪了?」
李恒道:「我的印象里,你好像不是这么爱八卦的人啊。」
戴清说:「你对我了解多少?不爱八卦,不代表不会八卦,你知道学校最近两月在传你什么吗?」
李恒问:「又传什么消息?」
戴清说:「都在传你和余老师私奔了,不要麦穗了。」
李恒:
」
」
他问:「这话你信不信?」
戴清说:「我自然不信。但余老师确实是和你一起消失的,难免大家不会多想。」
接着她又讲:「不过随着你如今现身回来,这些谣言自是不攻自破。」
李恒道:「我确实和余老师去了一趟东京。」
戴清有点儿懵圈,「去东京?不会是余老师怀孕了吧,去那边躲着生孩子?
」
李恒眼皮跳跳:「你能不能有点脑子,如果余老师怀孕,用得着躲?」
戴清恍然,笑道:「也是哦,以余老师的个人条件和家庭背景,生孩子肯定也是光明正大生,确实是我小心眼了,思维钻了死胡同。那你们去东京干什么?
旅游?」
李恒问:「有没有听说日本股市暴跌的消息?」
戴清点头:「以前很少,这两天报纸上有很多相关报道,据说那边很多家庭破产了,跳楼了。」
李恒点头:「亲眼所见。我和余老师去那边,与股市有关。」
听闻,戴清明悟过来,估计是捞钱去了,这么久没回来,可能还捞的不少。
戴清说:「要不毕业后,我给你打工吧,要不要人?」
李恒问:「你的梦想不是要从政吗?」
戴清叹口气:「那确实是我的梦想,但我出身太过平凡,长相又有些漂亮,我现在想想,觉得从政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,如果有其它出路,我也会认真考虑。」
李恒听出了其话里的担忧,也明白过来,眼前不爱八卦的姑娘为何今天突然变得八卦起来,感情是在为这句话铺路,是想毕业后多一条退路。
李恒收起玩笑表情,庄重开口:「行,能当上复旦学生会主席的人必定有几把刷子,你要是真想来帮我忙,我会很欢迎。」
戴清笑着甩下头发,「那我可是记住你这话了。」
说着,她看下手表,「还有6个节目彩排完毕,你要不要去坐一会?麦穗应该知道你来了,待会我带她来找你。」
李恒摆摆手:「不用,你去忙你的吧,我到这等叶宁。」
听闻,戴清真走了,她手头确实还有事要安排。
没多久,叶宁来了,手里拿着一份千层饼和一瓶汽水,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:「为了讨好你这大富翁,老娘亲自去校外买的,你先将就吃一点吧,晚餐诗禾会请我们吃大餐。」
「大餐?」李恒接过千层饼,吃了起来。
「对啊,她拿了含金量那么重的大赛冠军,不得请大餐么?本来她早就该请了的,但却定在了今天,某某人,你知道为什么不?」叶宁故意说。
李恒好笑,却没搭话,「国内报纸报道的多不多?」
「多啊,或者不能简单用多来形容了哇,简直是铺天盖地好吧,说什么国人的骄傲,说什么民族之光,咱家诗禾好好出了回风头。」叶宁在一旁逼逼赖赖,绘声绘色地描述。
如果是几年后,或许报纸不会用这种形容词,但在八十代末尾的多事之秋,这些词汇还真有很大可能。
李恒问:「孙曼宁都去跳舞了,你怎么没参加?」
叶宁抬起右腿,愤愤不平地说:「我腿太长了,她们讥笑老娘跳舞别扭。说是一根竹竿顶着一块破抹布在扭来扭去,我当时还动手揍了好几口无遮拦的家伙。
”
李恒哈哈大笑。还别说,还真别说,要胸没胸,要屁股没屁股,个还高,和竹竿没甚区别了。
叶宁气鼓鼓,不满道:「你在看我笑话?」
李恒连忙摇头:「没有的事。正所谓吃人嘴短,我哪能看你笑话呢。」
彩排结束,麦穗终于赶了过来。
李恒看到她,眼里的别样一闪而过,直接说:「我们回家。」
麦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蠢蠢欲动,身体中莫名有一股热流涌动,嘴上却极尽温柔:「嗯嗯。」
走出相辉堂,麦穗左顾右盼,问后面的叶宁:「宁宁,你有看到诗禾和曼宁没?」
叶宁瞅一眼前头的李恒,也不知道他和诗禾是不是在闹矛盾,回答说:「曼宁陪诗禾回去了,走了差不多20来分钟的样子。」
往前走一阵,等到路上人少了,麦穗才同李恒说话:「放假前,你还会出去吗?」
李恒摇头:「不了,这学期旷课太多,打算好好上一个月课。」
他本想说好好陪麦穗,可瞄眼叶宁这电灯泡,话到嘴边改了口。
麦穗说:「昨天傍晚,黄昭仪来了一趟庐山村。」
李恒停下脚步,看着她。
麦穗解释:「她是来送手稿的,《末日之书》。」
原来如此,《末日之书》完稿后,他就留在了宋妤和子衿那里,想来宋妤托大青衣送过来的。
他忽然想到:这么讲,那宋妤和大青衣应该是会面了吧,也不知道两女会聊些什么?
会不会聊到孩子的事?
见他久久无言,麦穗贴心问:「怎么了?是不是出事了?」
「没,我在想事情。」李恒道。
麦穗嗯一声,明白有些事情他当着叶宁不便多说,于是也不再多问。
回到庐山村,一路受够了当电灯泡的叶宁一溜烟跑进了27号小楼。李恒和麦穗则继续往前走20多米,掏出钥匙进了26号小楼。
刚进屋,脚后跟把门一关,李恒就从后面抱住了麦穗,不待她说话,嘴唇就贪婪地从她耳垂处开始疯狂亲吻,而后沿着脖子、肩胛骨往下——
——.
隔壁,27号小楼。
看到叶宁风风火火跑上二楼,屋里的孙曼宁奚落问:「妈的,把老子吓一跳,你蹿这么快干毛呀,见鬼了?一对平胸也有人追着要?」
叶宁来到周诗禾跟前,端起一杯热茶就往嘴里灌,「孙曼宁你个贱人能不能闭嘴?小心老娘把你皮剥了喂狗。」
孙曼宁探头看向楼道口,见后续没动静就问:「李恒不是回来了么,怎么没上来?」
叶宁看看沙发上的周诗禾,小心翼翼地说:「他和穗穗回了自己家。」
闻言,孙曼宁立马闭嘴,不问了,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硕大的物件,心想:麦穗这是做新娘去了咧。
客厅突然安静地可怕。
孙曼宁和叶宁默默观察着周诗禾,不敢言语,生怕触动了诗禾的敏感神经。
在两女看来,诗禾也好,麦穗也好,都是她们的好朋友,可惜却同时爱上了李恒,这让她们处在中间也很为难。
尤其是这当口,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一件事哇:那混蛋指不定正压在穗穗身上使坏哩。
她们能想到的,聪慧的周诗禾自然也能想到,她下意识扫一眼茶几上的时钟,2:41
孙曼宁与叶宁对视一眼,也瞄了瞄茶几上的钟。
周诗禾拿过一个新杯子,自顾自又倒了一杯热茶,轻声问两人:「今晚我们去哪里吃?」
孙曼宁说:「蓝天饭店。」
叶宁说:「老李饭庄。」
两女几乎同时出声。
说完,两女开始互相攻击。孙曼宁骂:「一对A又有什么资格叫嚣?」
叶宁气得直接用武力镇压,双手双脚钳住孙曼宁,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。
周诗禾对两女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,慢条斯理喝完一杯茶后,起身去了琴房。
没一会,悦耳的琴声以27号小楼为中心,向四周蔓延开来,正是巫漪丽的大成之作《梁祝》。
钢琴曲一响,周边有好多教授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,竖起耳朵倾听。
以前这些邻居就知道周诗禾很会弹钢琴,如今有着大赛冠军的耀眼光环加持,他们更是宝贝了,更是珍惜了。
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,现在还能免费听,等人家毕业了,再听就得去音乐会演奏现场喽,要付钱喽。
钢琴曲一响,客厅正打闹演戏的两女也默契放开了对方。
孙曼宁说:「唉,为什么我觉得这钢琴曲好悲伤?」
「换做是你弹,你也会如此啊,自己喜欢的男人如今可能正趴在穗穗身上,谁都会吃醋的。」叶宁讲。
孙曼宁骂道:「那混蛋怎么不收敛一些,现在可是白天哎。」
叶宁说:「白天晚上有什么区别,晚上他就不欺负穗穗了?晚上诗禾就不会多想了?只怕会想的更多,只怕会想一夜不会合眼。」
孙曼宁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,至少白天诗禾还能用钢琴消愁,到了晚上,胡思乱想可能会让人更加烦躁。
叶宁凑过来一点,压低声音问:「喂,你说那么大,穗穗能装的下?」
孙曼宁歪歪嘴:「应该能吧,肖涵都可以,凭什么麦穗不能?要是如同苏妲己转世的麦穗都应付不了他,他这些红颜知己还有谁能满足他?不得一晚上死一个?」
叶宁捂嘴大笑,偷偷说:「我好担心诗禾。」
孙曼宁比个中指,「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。再说了,有些女人看起来柔弱,但床上可厉害呢,就你这棺材板板,真到床上了,估计还不一定有诗禾的能耐。」
「妈的,你一天不说我的胸,会死啊?」叶宁跺脚,又想打人。
孙曼宁一点都不怵:「谁让你这么奇葩,长这么一对胸,老娘就算割了也比你大哈。」
没有意外,客厅再一次鸡飞狗跳。
连着开闸4次,李恒浑身通透,终是意得志满的去了淋浴间。
麦穗闭着眼睛休息,一时半会动不了。
不过好在她身体恢复非常快,10来分钟过去,她又能下床自如行走了,好像之前的瘫软从没出现过一样。
这也是李恒最宝贝和惊喜的地方,麦穗如同一座宝藏,在房事一道上再生能力非常强,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。
半个小时后,两人穿戴整齐,从26号小楼走了出来。
.
此时外面下起了大雨,豆大的雨珠子砸在屋檐瓦楞上叮叮作响。
李恒撑开伞,把一般伸到麦穗头上,在她耳边说:「老婆,还是和你在一起舒服。晚上我们继续。」
麦穗哪里听不懂的话里话,面上悄然升起一抹红晕,柔声说:「晚上我和诗禾睡。」
「啊?」李恒啊一声。
麦穗羞赧,不和他对视,偏过头说:「以后一个星期最多给你两次。」
李恒愣住,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出声:「不是,你来真的?」
麦穗低头看着地板:「我是为你考虑,你不是只有我一个,长久下去,多了你身体会吃不消。」
本来,这些话令人难以启齿,以她的性子是说不出口的。
可她最终还是咬着牙说了,就是担心他贪得无厌,年纪轻轻把身体弄垮掉。
老实讲,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在自己这里卖力的样子,可她不能为了一时欢愉,就害了他。
相比于床上那些芝麻大点的事,她更爱这个人。
她曾经甚至想过,只要能呆在他身边,哪怕是柏拉图式的爱恋,她也甘之如饴。
李恒抗议:「谁说的,刚才是谁没力气——」
不待他说完,麦穗直接打断他的话:「我答应过宋妤,也答应过诗禾。」
李恒懵逼,眨巴眼问:「宋妤能理解,诗禾——?」
麦穗对他掏心掏肺,没有任何隐瞒:「在子衿没怀孕前,诗禾对你们的爱情抱有很大憧憬,那时候她是一心想嫁给你的。所以我们之间有默契。」
什么叫默契?
就是周诗禾虽然没有明着跟她提出要求,要求她节制。
但姐妹俩一个眼神交流就心领神会,诗禾不说,麦穗也能自行领悟。
当然,除了担心他身体,除了对宋妤和周诗禾允诺外,她也害怕未来婆婆找过来,所以她要早早严格眼球自己。
听到「诗禾曾经一心想嫁给自己」这样的话语,李恒捉弄麦穗的顽皮心思登时烟消云散。
他顿在原地,抬头望向隔壁27号小楼,陷入了冗长的沉默。
麦穗凝视着他侧脸,也没出声打扰,在雨中默默陪同。
良久,良久,李恒嘶哑问:「麦穗,你说,我是不是非常混蛋。」
麦穗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?
因为从客观事实上讲,他太过风流,当得起一声混蛋。
可从主观感情上讲,这是自己男人,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,她自动摒弃了这些不好的词汇,也早就过滤了他的不好一面。
有时候不说话,也是一种答案。
李恒伸手牵住她的手:「我答应了宋妤和余老师,今生不会再给你们找新姐妹了。」
听到「宋妤」这块金字招牌,麦穗瞬间百分百信了他的话,娇柔一笑说:「好。」
四目相视一阵,麦穗伸手帮他摘掉头发上的一根毛巾脱丝,温柔说:「走吧,我们去找诗禾,她们估计在等着我们一起吃晚餐。」
「。」李恒应声,两人朝隔壁小楼走去。
路过24号小楼时,他随口问一句:「新来的教授?」
「嗯,是一对教授夫妻,有两个女儿。大的好像在读高中,小的才7岁,很可爱。」麦穗说。
李恒问:「他们多大?」
麦穗说:「男教授年纪大一些,快50了。她妻子听说是他曾经的学生,小个十来岁。」
李恒为这对教授夫妻暗叹口气,这是恰好赶上计划生育国策啊,假如以后想要个男孩,基本是没可能了。
进到27号小楼。
两人才收伞,就见孙曼宁和叶宁已经嘻嘻哈哈迎了过来。
麦穗抬头看上二楼,「诗禾在琴房练习多久了?」
孙曼宁估算:「应该有快4个小时了吧。」
就在这时,楼上的钢琴曲进入了尾声。
麦穗踏楼梯,上二楼,来到了琴房门口。等到里边的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,她才推开房门。
麦穗探头喊:「诗禾,天快黑了,我们去吃晚餐吧。
周诗禾回眸一笑,稍后抬起右手腕看时间,6:32
2:41—6:22
足足161分钟。
没来由地,周诗禾心里有些沉闷,好似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一样,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。
见闺蜜端坐在凳子上没任何动静,麦穗走进去,关心问:「诗禾,你没事吧?」
周诗禾轻巧笑一下:「没事,可能是坐久了,腿有些麻。」
麦穗伸手去扶她:「我扶你起来,你跺跺脚。」
周诗禾缓缓站起来,忽地说:「穗穗,你今天很美。」
麦穗怔一怔,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,窘迫说:「连你也取笑我了吗?」
周诗禾踟蹰片刻,轻轻问:「他很能折腾?」
麦穗鼓鼓可爱的腮帮子,稍后帮她解惑:「他在东京应该没碰余老师。」
麦穗清楚,闺蜜不会无聊到拿床上之事来打趣自己,这样问,必有目的和深意。她也是思索一阵才恍然大悟。
听闻,周诗禾心口的压力霎时去掉一大半,那种要命的窒息感也消失不见:「去老李饭庄,还是去蓝天饭店?」
麦穗说:「现在有些晚了,去老李饭庄怎么样?」
周诗禾看着她,浅笑没说话。
麦穗无语,用手拍了闺蜜手臂一下:「晕死,算我自作多情,感情你不是问我的,是问他的对吧?」
周诗禾安静没出声。
麦穗盯着闺蜜眼睛,故意说:「就去老李饭庄,他欺负了我一下午,现在肯定听我的。」
周诗禾用右手捋了捋耳畔细碎发丝,越过穗穗,静谧说好。
两女一前一后来到楼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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