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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过两三日，痘疹就该开始收浆结痂了。最难熬的就是这发痒的阶段，只要看紧不抓破就行。
为了不让小家伙以后变丑，姜瑶直接把原本照顾他娘俩的宫女，排了一个表，二十四小时排班，每俩人轮值两小时。
她和弘晙监督还有开导小家伙，这样所有人都不那么累。
等弘时吃好了饭，喝了药睡着后，姜瑶和弘晙也到了吃晚餐的时候。
为了不再刺激弘时，姜瑶直接把餐桌移到了避开他视线且有些距离的角落。
看着宫女又在收垒起的一叠空大碗和空大盘子，以及又在往上上的菜和饭，姜瑶和弘晙大眼瞪小眼，同时叹了口气。
“额娘，”
弘晙舔了舔嘴唇，小声问，“咱们是不是……太能吃了点？”
姜瑶揉着额角，看着空爹和又上满桌的菜，心里也是哭笑不得！
她真没想到她和弘晙这么能吃，还干吃不拉的那种，身体并没有因为吃得多，那啥就变多，和以前一样。
姜瑶觉得应该是转变成了能量，至少她十八岁后就没长的力气，似乎又长了些。
弘晙更明显一些，和她过招时，明显感觉得到他的力气真的又大了许多，人都更灵活了。
“没事，你阿玛养得起。
再说，力气变大你不高兴吗？”
“高兴。”
弘晙大声表态。
不过说起胤禛，弘晙就想起他捏的小银马，也不知道他阿玛喜不喜欢！
这可是他自个设计，自个捏的，独一无二的小马呢！
“额娘，你说阿玛会喜欢我们送的生辰礼吗？”
姜瑶啃了一口大鸡腿，咽下后，点头肯定道：“那可是我们用心准备的东西，他肯定喜欢。”
而当晚宿在正院的胤禛，上床后就背对着乌拉那拉氏生闷气！
乌拉那拉氏已经好些年没看到这样情绪外露的四爷，诧异的同时也有些觉得好笑！
她算是想象姜氏把四爷气走的事了！
这皇家的人，只有他们嫌弃妻妾不够鲜嫩、娇媚，哪有妻妾嫌....他们...年纪大的！
姜氏...真是.....
乌拉那拉氏莫名觉得有些开心！
.........
而对比姜瑶三人种痘的顺利，八阿哥胤禩的独子弘旺，种痘的过程却颇为不顺。
高热反复，痘出得不畅，灌浆期更是凶险，几位太医轮番守候，胤禩急得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，连日告假守在种痘疫的太医院。
什么温润如玉的八贤王风范，在独子性命攸关面前，早已荡然无存。
八爷一党的官员，私下议论纷纷。
八阿哥胤禩什么都好，唯有一点不好！
那就是子嗣问题？
若他真想争那个位置，那只有一个子嗣，别说皇上不答应，就是他们也忧心！
他们扶持的是八阿哥，可不想以后得皇帝是过继之子！
多朝历史上表明，过继的子嗣可不会看重他们这些先帝重臣。
八阿哥又要忧心独子，又要应付朝臣，人憔悴一大截不说，后院也失了火。
康熙早就看不下去他就只有一个庶子，还专宠八福晋的态度，这次选秀，本想给他赐一个侧福晋，结果被胤禩请辞了。
康熙一怒，直接让良妃给赐了四个格格，巧合的是，这几人都出自暗中投资胤禩的大臣。
胤禩开始还以为是康熙知道了这些人是他的人，后来进宫问了良妃，才知道就是巧合！
而胤禩不知道，良妃是为了不让他知道她处境不好，才那样说的。
良妃虽然是妃位，但宫权是一点落不着，且因为年轻时受宠，和德妃、宜妃几人的关系也不好，选秀的事，是半点沾不上边。
特别是惠妃因为大阿哥的事，也没了宫权后，她这个依附在惠妃身边的人，日子自然也没以前舒心。
送到她手里的名单，就那些，她也就从中选了几个。
说实在，她心里对郭络罗氏也是有意见的，她不能生，还不让胤禩宠幸其他人。
当初若不是皇上直接斥责，怕是胤禩到现在都还没一个子嗣。
所以，她就选了两个大姓的，皇上也没意见，就下了旨。
而胤禩就陷入了两难，他若是不宠幸这些人，久了必定会失了人心，但他若去了那些人的院子，福晋哪里又不好交代。
几件事撞在一起，胤禩真是三头六臂都不够使。
所以他直接选择在独子那里躲一躲，顺便想想办法！
十阿哥胤䄉去九阿哥府探望还在养伤的胤禟。
胤禟的嫡子弘晸此次也需种痘，不过一切顺利。
胤禟斜靠在榻上，见只有胤䄉一人，便问：“八哥呢？
这几日怎不见他来？”
胤禟脸上的那些伤虽然好了，但腿折得有些厉害，还没好。
养伤这期间，不能出府，这对于喜欢到处浪的胤禟感到无比烦闷和焦躁，脾气也越发大，贴身伺候的奴才都小心伺候着，哪还敢乱说话。
因此，他有的消息也变得有些不灵通起来！
胤䄉叹了口气：“别提了，八哥家的弘旺出痘不顺，有些凶险，八哥去守着了。”
胤禟目前也只有弘晸一个儿子，和八阿哥胤禩一样，都是庶出记入嫡出，平日里看做眼珠子一般。
若是他家弘晸出痘不顺，他伤着腿也要去看着。
否则，他就是挣下偌大的家产，没人接手，到时候还不知道便宜了谁，他得呕死。
若是弘旺有个万一，他还有支持八哥的必要....吗！
胤禟脸色顿时有些不好！
“听说……四哥家那边，好像也不太顺？” 十阿哥语气里有些担忧道。
胤禟立刻来了精神，腿疼似乎都轻了几分：
“哦？
怎么回事？
是弘晙、弘时还是还那个女人？”
十阿哥摇头：“不知道。
只是听说负责的太医，总是眉头紧锁，唉声叹气的。
苏培盛更是守在那院子外头，跟个门神似的，一应进出查验得比刑部大牢还严。
我估摸着，怕是里面哪位状况不太好，只是瞒着没报。”
胤禟眼睛一亮，脸上顿时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。
“真的？
哈！
真是老天有眼！
老四整日装模作样，冷心冷面，有几个儿子了不起，嘚瑟什么？
这不，遭报应了！”
他越想越乐，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，结果下手太重，牵动了骨折未愈的腿，顿时“嗷”一声痛呼起来，方才的得意忘形瞬间变成了龇牙咧嘴的狼狈。
十阿哥看着他这又乐又疼的怪模样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.......
种痘半个月后，姜瑶种了两次痘，都没任何反应，江太医们即使还想试一试其他办法，但也不敢再提了。
上一次，苏培盛知道他们又给姜庶福晋种了一次时，尽管是姜庶福晋答应的，他们也被雍亲王亲自斥责一顿，再不敢升其他心思。
不过，姜庶福晋提出的种痘之法，雍亲王已经答应他们，等姜庶福晋们回府后，他会安排个秘密基地，到时候由他们主导研究。
而在种痘后的第十二天开始，姜瑶和弘晙骇人的饭量逐渐递减，今天终于恢复正常了。
她带来的那些吃的，早被吃完了。
后面的都是苏培盛在外暗中调度，每日把食材悄无声息地送进安和院，统一膳房那里，按照其他人正常反应时，适当减少他们母子的饭量。
而安和院里，除了姜瑶当初重建改建的灶房，后面他们的饭量涨了后，严嬷嬷又带着人紧急在院子角落搭了两个简易灶，四口锅不停地轮换，才跟得他们母子俩消耗的速度。
姜瑶和弘晙也松了口气！
说实话，那些天疯狂进食的滋味并不好受，胃里仿佛有个无底洞，嘴不停地嚼，腮帮子都发酸，快抽筋了。
“江太医！
您的意思是，我和弘晙饭量激增，或许便是我们母子种痘后的...反应？”姜瑶顺着他的话问。
“下官大胆推测，恐是如此。”
江太医捋着胡须，“人体抵御痘毒，耗费巨大精气。
或许庶福晋您和三阿哥体质特殊，未曾外发为痘疹，而是将全部抵御之力化入脏腑运化之中，故需大量水谷精微补充。
如今食量渐复常态，想必是体内疫毒已清，阴阳归于平衡。
也算是，种痘成功了。
“弘时如何？”姜瑶看向里间。
“四阿哥一切顺利。”
提到弘时，江太医神色轻松许多，“今天已经开始掉痘痂，无发热，无溃烂，再静养几日，待痂皮全部脱落，便彻底无碍了。
四阿哥年纪小，恢复得快，痂落之后也不会留什么疤痕。”
这消息让姜瑶三人都振奋起来。
尽管做了万全准备，但近二十天困在这方寸的房间，不能踏出房门一步，没有电子产品消遣，每日对着同样的墙壁和醋味，精神上的压抑和烦闷是实实在在的。
连最活泼的弘晙，都有些蔫蔫的，这几天已经多次问起什么时候能出去了。
今天，阴了几日的天又放晴了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，洒进屋内。
弘时身上的痂大部分已脱落，露出底下新生的粉色皮肤，精神头好了许多，也没那么痒了，正半靠在榻上和弘晙玩拼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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