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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国寒心里落下这个心念,目光却看向了李毅,只是李毅也正好看着他,只是端着酒杯,很快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个角落里的年轻官员身上。李毅仔细打量了下,对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,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官袍,身形瘦削,面容清隽,与周围官员们珠光宝气的模样格格不入。
察觉到张凌川的注视,对方只是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,随即又垂下眼帘,自顾自地抿了口酒,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,甚至让人感觉对眼前这场合有些格格不入。
张凌川却朝孙国寒抬了抬下巴,一脸认真地问道,“孙大人,那位是……?!”
孙国寒顺着李毅的目光看去,顿时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道:“回将军,那是咱们永昌县的户房书吏,姓王,名朗。”
“哦?王朗……”
张凌川挑了挑眉,嘴里轻轻念了一下这个名字,眼神却是再次细细地打量对方。
可就在这时?!
宋砚书他们又上来了,一个个凑了上来敬酒,嘴里的讨好之词络绎不绝,简直是将李毅吹上天了。
张凌川也没有驳了他们的面子,反而是耐着性子和他们应付了几句,最后实在受不了才挤出一脸笑容说道,“诸位,静一静我想说两句。”
李毅这话一开口,瞬间宴会厅里就安静了下来,所有官员都看向了李毅,不知道李毅接下来要说什么?!
张凌川却站起身,目光扫过满厅的珍馐佳肴,又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,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和冷厉道:“诸位,罗家盘踞永昌县这么多年,欺男霸女,鱼肉百姓。”
“可他妈的为何能横行这么多年?!诸位心里,怕是比本将军更清楚吧!”
李毅这话一出,满室官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一个个低着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周亦安的额头更是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手里的酒杯晃了晃,差点摔在地上,毕竟他们都知道李毅这句话中的含义。
孙国寒更是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上前打圆场和一脸讨好道:“将军息怒,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,其实不是我们的原因,而是这罗家势大,下官们也是有心无力啊!!”
“哼,有心无力?”
张凌川冷哼一声,目光如刀,直刺孙国寒的面门道,“孙县令,永昌县是个什么情况,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?我想你们心里都很清楚吧!!”
“我再看看你们现在。这府衙之内酒肉飘香,歌舞升平。你们的无力,就是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,自己却在这里醉生梦死吗?”
孙国寒被问得哑口无言,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,浸湿了衣领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大厅里其他官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跪倒在地,嘴里不停求饶:“将军饶命,下官们知错了,知错了!”
唯有王朗,依旧站在角落里,没有下跪,只是抬着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凌川,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,又有几分赞同。
张凌川却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众人,心里没有半分怜悯。这些人,平日里作威作福,搜刮民脂民膏,早就该好好整治一番了。
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发作,不过是想看看,这些人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,最重要的是现在敲他们一下,接下来好好炸一下他们的油水,因此李毅的声音渐渐又变得缓和道,“行了……都起来吧!!”
“本将军,今日特地不是来兴师问罪的,只是想告诉诸位,永昌县的规矩得改一改了,不能像以前那么搞下去了,必须要让老百姓的日子有活路,也能让他们这样大鱼大肉的过日子。”
张凌川这句话说完,立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孙国寒道:“孙县令,你给我听着从明日起,开仓放粮,救济城内外的流民。另外,将永昌县近年来的户籍账册、赋税明细,全部送到我的住处。”
“下官,遵命!”
孙国寒连忙点头哈腰,心里却在叫苦不迭。开仓放粮?
那粮仓里的粮食,早就被他们这些官员中饱私囊了,哪里还有多少余粮?
还有那些账册,更是一笔笔糊涂账,要是真的拿出来,怕是要惹出天大的麻烦。
可他看着张凌川那双锐利的眼睛,却不敢有丝毫违抗,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,毕竟眼前这家伙可是一尊杀神,一路从平野县杀到了永昌县,说实话他是真不敢惹对方,因为他也怕死啊!
可张凌川自然看出了孙国寒的心思,因此他的语气异常严肃道:“孙大人,本将军可丑话说在前头,若是账册有半分差错,或是放粮之事有半分推诿,休怪本将军军法处置,让你们杀个鸡犬不留!”
军法处置,杀个鸡犬不留几个字,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官员的心上。
同时宴会的气氛也彻底降到了冰点,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敬酒,更没有人敢提送礼、送美人的事情,反而是一个个都低着头,默默吃着菜,偌大的宴会厅里,只剩下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。
张凌川却毫不在意,他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菜,尝了尝,与此同时目光却再次投向角落里的王朗。
王朗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,抬起头,与他对视一眼。这一次,他没有躲闪,反而微微躬身,行了一礼。
张凌川却朝王朗招了招手,满脸微笑的看着王朗道:“沈书吏,过来。”
王朗愣了一下,迈步走了过来,立即拱手一礼道:“下官王朗,见过定远将军。”
张凌川却再次上下打量了王朗一番道:“你是户房书吏,那永昌县的赋税如何?!你应该都非常清楚吧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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