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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萧沉默了。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婴儿,又想起老刘头说的那个“得了癌症、等着钱救命”的可怜母亲。
自己既然答应了要养这孩子,怎么能让他“长得慢点、瘦点”呢?自己苦点累点没关系,孩子不能亏着。
他一咬牙,下定了决心,指着那罐最便宜的奶粉说:
“还是要奶粉吧!先……先给我拿两罐!”他想,先撑半个月,到时候再想办法。
“好嘞!”老板娘利索地取下两罐奶粉,“奶瓶要不要?给娃娃冲奶得用。”
“奶瓶……贵吗?”林萧现在对“贵”字特别敏感。
“有便宜的,这种塑料的,五块钱一个。”老板娘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奶瓶。
“那……要一个。”林萧付了钱,总共八十五块。他小心翼翼地把找零的十五块钱折好放进口袋最深处,然后拎起装着奶粉和奶瓶的塑料袋,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,抱着孩子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脚步虽然因为经济压力而略显沉重,但看着孩子安睡的脸庞,他眼中却充满了坚定和温柔。
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,除了种地,还能去哪里打点零工,多挣点钱,好让这孩子能吃上更好的奶粉,穿上新衣服……
大郑市,余仙儿家。
一对看起来老实本分、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,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,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低着头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的余仙儿。
余母率先发难,猛地一拍茶几,震得上面的茶杯都跳了一下,她满脸怒容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:
“说!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?一个女孩子家,年纪轻轻就敢夜不归宿!电话也打不通!你想急死我和你爸是不是?太不像话了!”
余仙儿缩了缩脖子,小声辩解:
“妈……我昨天不是说了嘛,团里组织参加晚宴,结束得太晚了,我就……就住王媚宿舍了。”她不敢抬头看父母的眼睛。
“撒谎!”余父厉声喝道,他一向话不多,但此刻脸色黑得吓人,“我们昨天晚上去你们文工团,去王媚宿舍找过了!她跟你一样,根本就没回去!宿舍里根本没人!说!到底去哪了?跟谁在一起?!”
昨晚联系不上女儿,老两口急得团团转,直接找到了文工团,结果扑了个空,更是火上浇油。
“王媚没回宿舍?不可能啊……”
余仙儿抬起头,脸上露出真实的疑惑,“昨天晚上明明……”她话说到一半卡住了。昨天晚上明明是她和林然一起把王媚送回去的。
“我和你爸亲自去的,还能有假?”余母气得胸口起伏,“余仙儿,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!是不是交男朋友了?是不是跟男朋友在外面过夜了?”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。
余仙儿被问得心烦意乱,同时也真的开始担心王媚。
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小灵通:“我打个电话问问王媚。”
电话很快拨通,响了几声后,被接起,然而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:“余仙儿?”
余仙儿心头一紧:“对,我是。你是谁?王媚呢?”
“我是林诗俊。余仙儿,昨天晚上,你和王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?我为什么会昏迷?为什么今天早上起来,关于昨晚后面的事情,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?!”
余仙儿心里咯噔一下,林然不是说修改了他的记忆吗?怎么他还是怀疑了?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不答反问:“你抓了王媚?”
“是。”林诗俊承认得很干脆,语气带着威胁,“如果不想她有事,你现在就来昨天晚上的888房间找我。如果你不来,我不能保证王媚会怎么样。”
“好!你不要伤害她!我马上过去!”
余仙儿毫不犹豫地答应。挂断电话,她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。
“你站住!”余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脸上又急又气,“你干嘛去?啊?那个林诗俊抓了王媚?他为什么要抓王媚?是不是跟昨天晚上有关?你还要一个人去?你疯了?!”
一直沉默的余父也猛地站起身,脸色严肃:“仙儿,听爸的,这种事不能逞强!对方听起来就不是善茬。我们报警!让警察来处理!”
“爸!妈!你们不懂!”余仙儿急得直跺脚,“报警有什么用?林诗俊是大香市来的港商,有钱有势,警察……警察说不定向着他呢!再说了,他可能只是请王媚过去问话,又没真的把她怎么样,警察来了也没用,反而可能激怒他,对王媚更不好!”
她努力说服父母,她知道自己过去不会有事的,林然会保护她。
“你们放心,我不是傻子,我心里有底,不会乱来的。我就是去看看情况,把王媚带回来。”
余仙儿一脸认真,想到昨天晚上对方可是替自己挡了枪,她如果不去,还是人么?
“你有什么底?你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,能有什么底?”余母根本不信,“不行,你不能一个人去!太危险了!”
余父看着女儿焦急而坚决的眼神,又想到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威胁和王媚可能遇到的危险,他沉默了几秒,做出了决定。
他走到餐桌旁,拉开抽屉,拿出一把平时用来削水果的折叠小刀,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内兜里,动作很隐蔽。
“仙儿说得对,现在报警可能时机不对。”
余父声音低沉,却带着一种一家之主的决断力,“王媚那孩子,虽然是农村出来的,但懂事、勤快,对仙儿也好。不能看着她出事不管。”
他看向余母:
“孩子他妈,我们跟仙儿一起去。有什么事,咱们一家三口也好有个照应。真要有事,我这把老骨头,也能挡一挡。”他说着,拍了拍自己揣着刀的口袋。
余母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,又看看女儿满脸的担忧,知道阻拦不住,也担心王媚的安危,最终一咬牙,拿起自己的手提包:
“走!一起去!有什么事,妈护着你!”她虽然害怕,但护犊之心更盛。
“爸,妈!真的不用!我能解决!”余仙儿急了,她是有林然这个底牌,但不想把父母卷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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