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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0章 奏对与赏赐(二更求订阅求月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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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PS:今天11000字,也算三更。

    沉重的紫宸殿门缓缓向内开启,明亮如昼的宫灯光芒流淌而出,照亮了丹陛之下跪伏的二人身影。

    沈八达与岳中流同时起身,一前一后迈入殿内。

    殿中空旷高阔,天德皇帝端坐御案后,眼神深邃如古井,静静注视着二人。

    在御案左下首,东厂提督屠千秋垂手而立,面白无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,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垂着,似在审视地面金砖上的某道纹路。

    “臣沈八达,携供奉岳中流,叩见陛下!”沈八达上前三步,再次躬身。

    岳中流也随之抱拳行礼,甲胄碰撞发出沉闷声响。

    “平身。”天德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喜怒,“看你们二人模样,今夜这一遭,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缓缓起身,衣袍上血迹斑斑,极曜焱龙甲多处破损,嘴角血渍未干。

    岳中流亦是气息粗重,胸前甲胄凹陷,面色苍白如纸,虎口崩裂处仍在渗血。

    “启禀陛下!”沈八达深吸一口气,声音陡然转厉,“臣今夜奉旨清查皇隆号,有皇隆号赵远举报,提供秘账,发现数十年积弊,涉及钱粮灵材数额巨大!更在核验账目时,发现皇隆号与礼郡王逆党,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!”

    他语速极快,字字如钉:“经查,自天德三十四年起,皇隆号历任总管太监刘铭、戚祥、鲍不群三人,与商号‘万盛行’、‘隆昌行’、‘通济号’长期勾结,虚报冒领、以次充好、盗卖宫物,侵吞内帑白银超过二十七亿八千万两!还有各类高品灵材、宝药、法器部件难以定价,流失无算!”

    “而这三家商号——”沈八达抬头,目光如电:“正是北镇抚司三月前查封,为礼郡王逆党秘密筹集经费、采购军资的商行!更诡谲的是,八达欲擒拿此人,入宫面圣时,此人竟服毒自尽!”

    殿内空气骤然凝固。

    屠千秋依旧垂首,面色不变,唯有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
    天德皇帝也神色平静,轻笑了一声,声音里充满讥诮:

    “沈大伴,你可知,就在一百二十息前,坤宁宫副总管刘铭——已在宫中自裁了,服毒,七窍流血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瞳孔骤然收缩!

    他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:“刘铭——自裁了?!”

    他随即苦笑,再次躬身:“是奴婢汇报太迟!若奴婢能早些入宫,或可——”

    “这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出言打断:“朕反倒要谢你,若非你去清查皇隆号,朕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,不知朕这卧榻之侧,早已潜伏了这么多魑魅魍魉。

    再若非你拼死突围,搏命赶回宫中,此刻易天中与那玄甲刺客早已远遁千里,刘铭也可从容离去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沈八达身上的破损甲胄与斑驳血迹上:“你今夜做得很好,雷霆手段,心细如发,更难得的是这份忠勇——朕,都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闻言,再次躬身:“此乃臣分内之事!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微微颔首,话锋一转:“如今逆党虽已暴露,但其党羽绝不止刘铭一人!这些逆党至今已有六十余年,其在宫内外之根基,必已盘根错节!”

    他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沈八达:“沈八达,朕将此案全权交予你!由你统领西拱卫司,会同北镇抚司、神策军,彻查此案!朕问你——你可有信心,将这窝藏在朕眼皮底下的逆贼,一个个都揪出来,查个水落石出?!”

    沈八达眸中爆发神芒,斩钉截铁:“能!”

    他抬起头,语声沉稳自信:“陛下,今夜事发突然,逆党虽反应迅速,灭口刘铭,但绝无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将所有线索、所有党羽、所有往来痕迹全部抹除干净!

    皇隆号六十三年积弊,账目浩繁,牵涉人员众多,只要顺着‘万盛行’等三家商号这条线深挖下去,必能揪出更多涉案之人!”

    “好!要的就是你这份心气!”天德皇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。

    他随即抬手,对侍立一旁的大太监吩咐道:“取‘御阳剑’来!”

    大太监神色一凛,连忙躬身应命,快步走向殿侧一扇暗门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两名小太监合力捧着一只长约五尺、通体明黄的鎏金剑匣,小心翼翼走上前来。

    剑匣古朴厚重,表面雕刻着九条五爪金龙盘旋云海之图,龙睛以赤红宝石镶嵌,熠熠生辉。尚未开启,便有一股堂皇浩大,仿佛能镇压山河社稷的煌煌威压弥漫开来,令殿中烛火都为之一暗!

    天德皇帝起身,亲手打开剑匣。

    “铮——!”

    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剑鸣响彻大殿!剑匣之中,一柄长剑静静横卧。剑长四尺三寸,剑身似以某种赤金神玉铸成,通体流淌着温润而炽烈的金芒,仿佛内蕴一轮微缩昊阳。

    剑锷呈龙首吞口之形,龙目镶嵌两颗鸽卵大小的太阳精石,光芒流转间,隐隐有日升月落、四季轮转之象显化。

    剑柄缠绕明黄龙纹丝绦,末端悬着一枚雕刻‘如朕亲临’四字的赤金令牌。

    更令人心悸的是,此剑周遭虚空微微扭曲,仿佛自行引动了冥冥中的帝气龙脉,有淡淡紫金气运缭绕剑身,发出低沉如潮的共鸣——那是受大虞国运滋养百年,已与王朝气数相连的征兆!

    “此剑名‘御阳’,乃太宗皇帝征伐天下时所佩之剑,采九天阳铜之精、地心炎髓之魄,辅以三百六十种纯阳宝材,由当时三位超品炼器宗师合力铸造三年方成!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轻抚剑身:“剑成之日,天降异象,九日同辉,故赐名‘御阳’!此剑不但位列超品,更经我大虞十二代帝王温养,帝气浸染,龙脉加持,早已超脱寻常符宝范畴!”

    他看向沈八达,目光灼灼:“宫中专为此剑,供养了一千金阳亲卫!持此剑者,可凭剑中帝气龙脉,提聚千名亲卫之血气功体为己用,临战之际,足以将你的功体短暂推升至一品境界!”

    沈八达闻言,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撼!

    超品符宝本就稀世罕见,更何况是这等受帝气龙脉滋养,能与国运共鸣的至宝!

    有此剑在手,便是面对今日的易天中,他也有信心,与之对抗一百回合。

    天德皇帝将御阳剑自匣中取出,双手平托,缓步走下御阶,来到沈八达面前。

    “沈八达,朕今日将此剑赐你!”

    他声音沉凝如铁,字字千钧:“持此剑,如朕亲临!上至王公贵胄,下至文武百官,凡有涉案嫌疑者,皆可先斩后奏,搜查缉拿,无需请旨!朕给你三个月时间,三个月内,你要给朕一个水落石出!可能做到?!”

    沈八达深吸一口气,郑重伸出双手,接过那柄沉甸甸的御阳剑。

    剑入手,温润炽热之感顺臂而上,仿佛与体内纯阳功体产生共鸣,让沈八达周身疲惫伤痛都为之一轻。

    更有一股磅礴浩瀚的帝气龙脉之力隐隐传来,似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呼啸,令人心血沸腾!

    他后退三步,将御阳剑横托于头顶,声音斩钉截铁:

    “臣——领旨!定不负陛下重托,三月之内,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,将所有逆党揪出,明正典刑!”

    “好!”天德皇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,转身走回御座,重新坐下。

    “还有那皇隆号,也要继续查下去,今日之事,风波诡谲。那赵远潜伏六十余载,隐忍不发,偏偏在今日你沈八达彻查皇隆号账目之际,献上这私账,其心叵测!

    且由此可知,赵远背后之人——或者说,那股势力,早在几十年前,对刘铭、戚祥、鲍不群这些逆党蛀虫贪墨皇隆号资金物资一事,便已洞察无遗,了如指掌!他们手握如此铁证,却隐忍数十年,冷眼旁观,任凭国库内帑如江河决堤般流失,所图为何?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略一停顿,眼神冷如冰锥:“给朕彻查!皇隆号这六十三年经营,除了刘铭三人,朝中上下,还有多少人伸了手,这些人与礼郡王逆党间又是何关联?他们是为贪墨钱财,默契联手,还是互为表里的同谋?这一切,都必须给朕查个水落石出,清清楚楚!”

    他略一沉吟,又道:“你今夜立此大功,朕不能不赏。除御阳剑外,加授你三品‘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功臣’衔,赐金阳亲卫五百人,一应符宝、装具、丹药供养,皆由宫中承担,西拱卫司一应人员调配、钱粮支用,你可全权做主,无需再经司礼监与户部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再次叩首:“谢陛下隆恩!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目光转向一旁的岳中流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“岳供奉今夜护主有功,力战强敌,朕亦要赏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适时开口:“陛下,岳供奉今夜确居功至伟!若非他力战那玄甲巨汉,又拼死接下易天中一击,为臣争取时间,臣绝无可能安然回宫!臣斗胆,请陛下重赏岳供奉!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轻笑一声:“岳中流,朕赐你实职,任四品‘带刀御前侍卫’,可在宫中行走。另赐你辰癸亲卫二百人,符兵装具一应配齐,由兵部与御用监协同操办。”

    岳中流眼中闪过喜色,单膝跪地:“谢陛下!”

    有了这二百符兵,他实力又可提升些许。

    符兵数量是少了些,好过没有。

    “都起来吧。”天德皇帝摆了摆手,“沈八达你速持御阳剑,会同司马极、殷破军、秦镇岳等人彻查此案,朕要尽快看到结果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沈八达与岳中流齐声应命,躬身退出大殿。

    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闭合,将殿内明亮的灯光隔绝。

    二人走出紫宸殿,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宫道向外走去,沿途禁军侍卫见沈八达手中那柄金光流淌的御阳剑,纷纷躬身行礼,无人敢拦。

    岳中流随着沈八达走出一重宫门,就转过身回望身后。

    沈八达一边大步前行,一边询问:“怎么了岳兄?”

    岳中流转过头,眼里满含着困惑:“我方才在殿中,对屠千秋左看右看,都不能相信——丹邪沈傲,竟是死于此人之手?”

    沈八达也往身后看了一眼:“此事天下周知,一年多前,屠千秋率朝中六位一品,布下天罗地网,将丹邪沈傲围杀于神药山。

    据说那六人,个个都是超一品的高手,战力绝不逊于今日的易天中!而屠千秋本人,亦是超一品战力,更受七位神明神恩加持,方能将那位丹邪镇杀——”

    岳中流却摇了摇头眼中怀疑之色更浓:“可我觉得,这姓屠的,根本就没这个实力!他不可能做到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摇了摇头:“岳兄何出此言?屠公公执掌东厂百年,权倾朝野,更得诸神眷顾,其实力深不可测,天下皆知。”

    “深不可测?”岳中流嗤笑一声,摇了摇头,“公公你是不知道,那丹邪沈傲的实力,是何等可怕!”

    沈八达闻言挑眉,凝神倾听。

    “该怎么说呢?”岳中流筹措了一下言辞,眼神追忆:“我曾经与他切磋过几场,他当年刚晋升二品时,我还可勉力与他一战,打个五六十回合,可三十年后,我再寻他切磋时,已经看不懂他,当时他只出了一指,就差点将我杀死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:“当时我脑袋里,生了一个大瘤,若非他及时停手,我当时就爆头而亡了。”

    沈八达闻言面色一凝,诧异地转头看向岳中流。

    今日他看到岳中流的实力。

    岳中流一身法器只有六件,符宝仅余三件,没有任何符兵符将协助,却在顷刻间挫退那玄甲巨汉,接下来还能赶过来接下易天中全力一击,而仅受轻伤。

    岳中流今夜展现出的战力,绝对已触摸到超一品的门槛,是当世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,就只是修为受限,功体仍是二品巅峰。

    “我在天下邪修中排名第七!可与丹邪沈傲相比,我这点本事,简直似萤火之于皓月!”

    岳中流语中满含敬畏:“他是真的强!是真能与超品分庭抗礼,甚至战而胜之的存在!尤其是在神药山,他借助那些经营数十年的灵植大阵、地脉灵机,更是近乎无敌!

    我曾亲眼见他以一己之力,催动满山灵植化为亿万碧涛剑海,将上门寻仇的战世主本体逼得狼狈而逃,仓皇遁走!”

    沈八达闻言,眼中惊色更浓。

    战世主——那是神狱三层的神品魔主,且尤善战斗杀伐!其实力相当于九霄神庭的下等神!

    岳中流继续道:“以我观之,这天下间能在武道上胜过他的人,也就只有不周先生步天佑为首的寥寥几人而已。可即便是步天佑那等人物,若是到了神药山附近,只怕也只有狼狈逃走的份。

    两年前沈傲给我的感觉是完全无法战胜,任何计谋、任何手段、任何围攻,在他那近乎通神的武道面前,都无能为力,无可奈何。”

    岳中流语声一顿,再次回望身后宫城的方向:“可这屠千秋——”

    他摇了摇头,一声嗤笑:“刚才那位易公公,就胜他一筹!如果屠千秋没有神恩,一定不是易天中对手;便是我,只要我晋升一品中,符宝法器齐全,再有万员符兵助阵,我与他之间,胜负犹未可知!”

    还有沈八达,今日这位沈公公与易天中的一战,让他大开眼界。

    今日易天中绝对出全力了,沈八达居然能扛住三掌。

    这位只要功体晋升二品巅峰,凑齐九个法器部件,那么以其武道根基,也可与屠千秋分庭抗礼!

    沈八达闻言则再次摇头:“屠公公曾被雷狱战王杀死过一次,至今元神伤势未复,你不可小觑他。”

    ※※※※

    而此时紫宸殿内,依旧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天德皇帝静静坐在御座之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目光望向殿外深沉的夜空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屠千秋依旧垂手侍立,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
    良久后,天德皇帝才开口:“屠大伴。”

    “老奴在。”屠千秋微微躬身。

    “说吧,”天德皇帝目光转回,落在他身上:“雷狱战王那边,情况究竟如何了?朕要听实话。”

    屠千秋神色一凝,缓缓道:“回陛下,据我们安插在战王府的眼线回报,雷狱战王仍在沉眠,具体情况未知,王府对此事封锁极严,一切事务暂由战王府长史南清月代为处理。

    不过我们的人反应,雷狱战王此番沉眠,与以往不同,气息罡力极端暴烈,生机波动又极其微弱,王府内已开始秘密筹备后事——依老奴推断,雷狱战王,恐怕也就只剩几年可活了。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指尖敲击扶手的节奏微微加快:“那么战王府内,如今是何布局?”

    屠千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战王府的‘小三公’、‘小九卿’,已被我们暗中拉拢近半,其中兵部侍郎,户部侍郎等关键位置,皆已表态,愿支持朝廷。

    尤其是御史大夫曲映真,不久前已明确回复老奴,一旦雷狱战王陨落,她会全力配合,将陛下选定的两位继承人,送上血传秘典,继承战王之力。”

    天德皇帝眼中掠过一丝满意,缓缓点头: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可他的目光,又再次遥望殿门外深沉的夜色,语声低沉:“此事,你要帮朕盯紧了,有结果了,尽快告诉朕。时不我待啊——”

    屠千秋眼神一凝。

    陛下这话中的意思,再明白不过——他不想等,也等不起三年了。

    可要想让雷狱战王早点走,就得先解决战王府那位长史南清月。

    然而南清月执掌战王府内务数十年,老而弥坚,修为深不可测,更得雷狱战王信任,在府内根基深厚。

    要解决此女,谈何容易?

    屠千秋心中念头飞转,面上却不动声色,深深躬身:“老奴,明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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