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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青木门隐士》第三部第41章:灵脉巡查,西部异动初察觉青木峰的晨雾如轻纱般缠绕峰峦,尚未散尽,松针尖端的露珠在初升朝阳下折射出细碎金芒。云逍静立主峰望仙台的汉白玉栏杆旁,玄色锦袍边角以银线绣就的青绿色灵脉纹路,随呼吸间流转的灵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。他掌心攥着半块温润的青玉石符,指尖反复摩挲其上刻绘的青木符文——那流转的灵光,正是他亲手注入的护山灵力。目光漫过台下晨练的弟子,看他们招式刚劲、灵力蒸腾如白雾,最终定格在快步而来的林风与阿禾身上,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。
林风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,腰间悬着云逍亲授的斩尘剑,剑穗上的青铜小铃随急促步伐轻响,清脆却不杂乱。少年眉宇间已褪尽青涩,沉淀出远超同龄人的沉稳,唯有眼底那抹急于证明自己的热切难以掩饰。阿禾则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裙,裙摆不经意沾着药田的鲜绿草叶,发间斜插一朵刚摘的小雏菊,显然是从后山药田匆匆赶来。她怀中紧抱一本摊开的线装药草名录,指尖仍停在“凝露草”的注解旁,指腹因紧张微微泛白。
“师父!”林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腰身挺直躬身行礼,声如洪钟在晨雾中荡开轻响,“您昨日吩咐的山门三重防御阵,弟子已带师弟们逐一遍查三次,西侧鹰嘴崖暗哨也加派了两名经验老道的师兄,便是一只飞鸟也绝难悄无声息潜入,万无一失!”说罢下意识挺了挺胸膛,下颌微扬,生怕师父错过自己眼底的认真。
云逍微微颔首,目光转向一旁略显拘谨的阿禾。少女连忙将药草名录合拢抱在胸前,另一只手轻拢耳边碎发,脸颊泛起淡淡红晕:“师父,药田的凝露草刚至盛花期,正是积蓄灵力的关键时候,我已安排两名细心师妹,每隔两个时辰便用山后灵泉浇灌,绝不敢有半分疏漏。库房丹药也清点完毕,疗伤的清灵丹余三百二十七瓶,解毒的碧叶丹存两百一十瓶,皆按您的吩咐分类码放整齐了。”
云逍将青玉石符缓缓递向林风,玉符触到少年掌心的刹那,一层柔和青光晕开,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至肩头。“此乃青木峰护山大阵核心令牌,危急时注入三成灵力即可催动,阵眼在主峰地宫的千年青木树旁。”他声音温和却带着千钧重量,“林风,你性子沉稳、临危不乱,山门防务便全权交予你;阿禾心思细腻,对药草丹药尤为上心,药田与库房便由你打理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在两人肩头轻轻扫过,语气添了几分恳切,“我此次巡查至少三月,或许更久,你们二人需同心同德,切不可因琐事起隙。若遇棘手难题,捏碎这枚传音符,主峰李长老会出手相助。”
林风双手紧攥玉符,指节因用力泛白,重重点头时发丝轻颤:“师父放心!弟子便是拼上性命,也绝不让青木峰有半点差池,定不负您的托付!”阿禾也用力点头,拘谨的眼神化作澄澈的坚定,声线虽轻却字字铿锵:“师父安心巡查,药田和库房弟子定会照料得妥妥帖帖。”云逍望着这两个十岁起便带在身边的弟子,心底泛起暖意——恍惚间竟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。但这暖意转瞬便被灵脉巡查的重任压下:作为大陆唯一的灵脉守护使,他肩上扛着的岂止一座青木峰,更是整片大陆的灵气根基,以及亿万生民的存续。
转身走下望仙台百级石阶,三名身着守正学院制服的弟子已在山门外迎客松下静候。为首的沈砚一袭藏蓝色院服浆洗得笔挺,领口袖口的银边熨烫得平整如新,腰间悬着刻有“守正”二字的银质令牌,面如冠玉,鼻梁高挺,眼神锐利如鹰隼,透着股凡事必究其理的执拗。左侧少女苏清月着同色院服,裙摆内侧绣着淡墨梅纹,行走间若隐若现,手中轻摇一柄檀香木折扇,扇面工笔绘就千里山河,气质温婉如江南烟雨,眉梢却藏着几分不输男子的英气。右侧壮硕少年赵虎则显粗犷,院服袖口随意挽起,露出布满薄茧的结实臂膀,背上行囊比他人还宽,带子勒得肩头泛红,里面鼓鼓囊囊塞满勘察灵脉的各式工具。
“见过灵脉守护使!”三人齐声行礼,动作整齐划一,洪亮声线惊飞了迎客松上的几只灰雀。云逍抬手示意起身,目光缓缓扫过三人,落在沈砚紧绷的嘴角与赵虎攥紧的拳头上,温声道:“此次是你们首次参与大陆灵脉勘察,需谨记三戒——戒贪功冒进,戒轻忽细节,戒独断专行。灵脉异动之处往往暗藏凶险,你们首要任务是保全自身,其次才是协助我记录数据、采集样本。”他特意加重“保全自身”四字——这些年轻弟子初出茅庐,最易因一腔热血身陷险境,不得不反复叮嘱。
沈砚上前一步,双手交叠拱手行礼,动作标准一丝不苟:“弟子明白!学院导师曾再三教诲,灵脉守护关乎大陆根基,容不得半分差错侥幸。弟子已将《灵脉勘察要诀》烂熟于心,定会恪守规矩。”苏清月也上前半步,折扇轻摇间,扇面山河图泛起淡淡灵光:“弟子已熟记《大陆灵脉分布图》,落雪山脉水属性灵脉走向、往年波动数据皆已背熟,还整理了地域风土纪要。”赵虎挠了挠后脑勺,黝黑面庞绽开憨厚笑容,瓮声瓮气地道:“俺没啥本事,就是力气大。搬东西、挖样本、守夜警戒的活儿都交给俺,保准不让各位分心!”
云逍见三人各有所长、定位清晰,眼底闪过赞许,从袖中取出三枚菱形玉佩递去:“此乃避尘佩,内置简易聚灵阵,可防山间瘴气、寒湿与低阶妖兽气息,贴身佩戴切勿遗失。”三人双手接过系在腰间,一股温润暖意顺着玉佩蔓延全身,驱散了晨露寒意。随后云逍抬手虚划,口中默念法诀,青芒骤然绽放间,一艘三丈长的青色灵舟缓缓显现——船身由千年梧桐木打造,遍刻流转灵纹,船头雕着展翅青鸟,羽翼镶嵌细小青晶石,灵气涌动间,船身轻悬离地半尺,稳如平地。
“登舟吧。”云逍率先踏上灵舟,脚下甲板泛起一圈灵光,稳稳托住身形。青芒再闪,灵舟缓缓升空,直至数丈高处才稳定。三人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充盈的灵舟,眼中满是难掩的惊奇:沈砚迅速取出纸笔,借着晨光细录船身灵纹,连符文转角的弧度都不肯放过;苏清月走到船舷边,扶着雕花栏杆眺望下方——青木峰渐小,晨雾化作云海,她轻叹道:“真没想到灵舟竟如此平稳,比学院那艘颠簸铜舟舒服百倍,这灵纹排布当真是巧夺天工。”
灵舟在云逍操控下疾如青虹,半日便飞过三座连绵山脉。云逍坐在船头蒲团上,双目微闭,神识如蛛网般铺展,细细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流转。起初尚能触到熟悉的温润气息,可越往西飞,眉头便皱得越紧,指尖不自觉敲击膝盖——往日飞行,途经的每处小型灵脉都有独特波动,清晰可辨,今日所见却皆比典籍记载微弱三成以上,更有一处本该灵气充盈的山谷,只剩稀薄残韵萦绕。
“守护使,您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沈砚最先察觉他神色异样,放下纸笔上前,目光落在云逍紧蹙的眉峰上,语气满是担忧。云逍缓缓睁眼,目光穿透云层望向西方——那里的天际竟比别处暗沉几分:“沿途灵脉异动异常,灵气浓度较上次勘察锐减,且绝非自然衰减之象。”苏清月也快步凑来,折扇轻敲掌心,扇面山河图对应西部的位置泛着淡灰:“莫非是季节所致?如今刚入初秋,北方部分灵脉或会短暂休眠,灵气波动减弱也属寻常。”话虽如此,她眼底却掠过一丝疑虑。
“绝非季节之故。”云逍断然摇头,指尖速划,一道淡蓝灵纹凭空浮现,渐化作水镜——镜中落雪山脉轮廓清晰,主峰本该冲天的水蓝色灵柱却黯淡如残烛,“落雪山脉地处西陲,受季节影响微乎其微,水属性灵脉常年稳定,乃是周边七个绿洲村落的命脉。若此处也生异动,不仅灵脉根基受损,数百万百姓都将面临缺水断粮之境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他声音罕见凝重,水镜中的景象让三人瞬间沉默。
赵虎从行囊里摸出油纸包着的肉饼,掰了块塞进嘴里大口咀嚼,含糊道:“俺老家就在西边戈壁旁,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,落雪山脉的雪水是甜的,浇出的庄稼穗子比别处饱满一倍,连戈壁梭梭都能长到人高。要是灵脉真出问题,那些靠绿洲活命的乡亲可咋整啊?”粗犷面庞上满是真切担忧,黝黑手指不自觉攥紧剩余肉饼——他本是偏远村落孤儿,一场大旱夺走全村性命,若非守正学院导师发现他的灵根,早已饿死戈壁,是以对百姓苦难有着刻入骨髓的共情。
云逍望着赵虎真挚的神情,眼底赞许更甚。灵脉守护使的职责,从来不止守护冰冷灵脉,更要守护依赖灵脉生存的万千生民——这层道理,许多修行多年的修士尚难悟透,这三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却已深谙于心。他轻轻点头:“你说得对,灵脉与百姓休戚与共,灵脉枯竭之日,便是生民受难之时。这正是我们必须查清异动根源的缘由。”
灵舟在云层中又飞行了整整一日一夜,期间三人轮流歇息,云逍却始终守在船头感应灵气。次日清晨,远处终于浮现一片连绵白山——落雪山脉到了。按常理,初秋的落雪山脉虽覆积雪,却该生机暗藏,山腰间该缠绕灵动水雾,可眼前山脉却死寂一片,连空中云层都透着灰败。云逍不敢大意,操控灵舟缓缓降落在外围平坦空地,刚踏地面,一股刺骨寒意便顺着脚底钻入骨髓——那不是冰雪的清冽,而是灵脉枯竭后特有的死寂寒凉。
“好冷。”苏清月下意识裹紧院服,双手拢在袖中,折扇攥得指节发白,“这里的灵气……稀薄得几乎无从感知,连我的灵根都泛起滞涩感。”沈砚迅速取出学院特制的青铜灵脉探测仪,往日指针稳指灵气最盛处,此刻却疯狂旋转,边缘因摩擦泛起火星,刻着灵脉纹路的盘面黯淡无光,连一丝灵光都透不出:“守护使,罗盘失灵了!这里的灵脉波动已低于探测阈值!”
云逍弯腰捡起一块嵌着冰晶的碎石,指尖注入一丝水属性灵力。碎石表面本该泛起晶莹水蓝光晕,此刻却只勉强浮现一层淡光,如风中残烛闪烁两下便彻底消散。他眉头拧成川字,指尖反复摩挲碎石,感受着那微弱到极致的灵气残留:“水属性灵脉的灵气几乎被抽干了。寻常灵脉自然衰退,一年也未必减弱一成,而此处衰退速度至少是常态百倍,绝不可能是自然所致。”
赵虎视力极佳,极目远眺时突然眼睛一亮,伸手直指前方:“你们看!那边有个村落!”众人顺他指向往去,数里之外的山脚下,隐约可见一片狭小绿洲,边缘胡杨树本该枝繁叶茂,此刻却叶片泛黄、枯枝交错,与典籍中“叶如绿盖,根深百米”的记载判若两地,透着浓重的衰败之气。
四人不敢耽搁,快步朝村落走去,脚下冻土踩出“咯吱”声响,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刚到村口,便见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蹲在老旧土井旁发愁——井台布满干裂纹路,台上摆着几个豁口木桶,桶里水少得可怜,还漂浮着泥沙,浑浊不堪。一位白发老人正用缺口木瓢艰难舀水,每舀一下都重重叹气,干瘪嘴唇不住哆嗦,满脸皱纹因忧愁拧成一团。
“老丈,打扰了。”云逍放缓脚步,刻意收敛灵力以免惊扰村民,语气温和如春风,“我们是中央大陆灵脉守护司的修士,奉命巡查落雪山脉,想向您打听些村里近况。”老人抬头,浑浊眼眸先闪过警惕,待看清几人整洁衣着与腰间玉佩,突然迸发出希冀光芒,连忙放下木瓢,颤巍巍起身行礼:“您……您是修士大人?快请进!快请进!村里老老少少都快熬不下去了!”
跟着老人走进村落,众人心头惊悸更甚——往年此时,村落该满是晾晒作物的村民,孩童在巷口追逐嬉闹,空气中弥漫谷物清香,可如今家家户户紧闭木门,门板贴着祈雨黄纸符,偶尔有面黄肌瘦的孩童跑过,也脚步虚浮,见了陌生人便慌忙躲进屋内。老人将他们领进低矮土屋,屋内光线昏暗,土炕上躺着位咳嗽不止的老妇人,空气中飘着淡淡苦涩药味。老人颤巍巍从灶台取来四个粗瓷碗,倒了四碗浑水放在缺角木桌上,满脸愧疚:“大人,莫怪水脏,这已是村里最干净的了。井里水一天比一天少,连沉淀的功夫都没有。”
苏清月望着碗中浑水,鼻尖微微发酸——想起学院每日饮用的甘冽灵泉,再看眼前景象,心中更不是滋味。沈砚见状,悄悄取出一枚净水符,指尖注入灵力轻放进碗中。符纸遇水即化,化作一缕清光在水中流转,瞬息之间,碗中泥水便清澈见底,连一丝杂质都无。老人见状,嘴唇哆嗦着就要下跪,幸亏云逍及时扶住:“多谢大人!多谢大人!这是神仙水啊!老婆子的咳嗽,喝了说不定就好了!”
“老丈快起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云逍扶老人坐在炕边,目光落在炕角堆放的干瘪谷穗上,轻声问道,“村里水源为何会如此匮乏?往年此时,落雪山脉融水该极为充沛才是。”老人长叹一声,浑浊眼眸泛起水雾,缓缓诉说半年来的变故:“半年前还好好的,井里水甘甜清冽,舀起来就能喝,地里庄稼长得旺,麦穗沉甸甸的。可三个月前起,井里水就日渐减少,原先一桶水能浇半分地,如今三桶都不够;山上雪也化得蹊跷,往年这时山涧溪水漫过石头,洗衣做饭都够用,现在河床都露出来了,河底石头晒得发白开裂。”
“那你们可有见过异常之人或物?”沈砚取出纸笔,借着窗缝透进的微光准备记录,笔尖悬在纸上,神情专注至极。老人皱眉思索许久,突然打了个寒颤,声音压低几分,满是恐惧:“有!有群穿灰袍的人,头脸蒙着黑布,只露一双冷冰冰的眼睛,总在半夜往山里钻,脚步轻得像猫。上个月我小孙子上山捡柴,在山后老石坳发现几块黑石头,上面刻着怪花纹,摸上去冰寒刺骨,还会吸走手上热气,吓得孩子扔了柴就跑,好几夜都做噩梦。”
“黑色石头?”云逍心头一紧,指尖下意识敲击膝盖——这与他先前猜测不谋而合,“老丈,能否劳烦带我们去那石坳看看?那石头对查探灵脉异动或许至关重要。”老人连忙点头,挣扎着起身,不忘给炕边老妇人掖紧被褥:“当然能!只要能让井水变多,俺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愿意!”众人跟着老人往村后山坳走去,沿途景象越发凄惨,路边植被尽数枯萎,连最耐旱的骆驼刺都没了生机,叶片蜷缩成一团,一碰就碎。苏清月蹲下身,小心拔起一棵骆驼刺,根系竟呈诡异黑色,散发淡淡阴寒:“守护使您看,这植被根系被阴寒之力污染,已无法吸收土壤灵气与水分。”
行约半个时辰,终于抵达老人所说的山坳。此处极为隐蔽,四周环绕陡峭岩石,仅一条窄径可通。老人指向前方乱石堆:“就在那儿,我孙子就是在这堆石头下发现的。后来村里几个后生想搬开,可那石头重得邪门,七八个人都挪不动分毫。”赵虎立刻上前,撸起袖子露出结实臂膀,小心翼翼搬开乱石——动作虽粗,却格外谨慎,生怕损坏线索。片刻后,他眼前一亮,指着石缝喊道:“找到了!在这儿!”众人围拢过去,只见一块拳头大的黑石卧在石缝中,表面刻着复杂暗红符文,纹路扭曲缠绕,透着诡异阴寒,连周遭空气都降了几度。
云逍取出一只刻有隔绝符文的玉盒,指尖催动灵力形成无形屏障,将黑石轻轻托起收入盒中。就在灵力触到黑石的刹那,一股阴冷之力突然爆发,试图顺着灵力钻入体内——那力量带着极强腐蚀性,与灵脉之力截然相反。云逍心中一惊,立刻运转丹田灵力构筑防线,将阴寒之力隔绝在外,眉头拧得几乎能夹碎米粒:“这不是幽冥教的手法。幽冥教符文以粗暴吞噬灵力为主,残留浓郁死气,而这符文……是精准抽取灵脉本源,手法更隐蔽阴毒,对灵脉根基的损伤也更彻底。”
沈砚脸色骤变,纸笔险些落地,声音满是难以置信:“不是幽冥教?那会是谁?大陆上除了幽冥教,还有哪个势力有这般实力与胆量,敢公然抽取灵脉本源?”云逍未立刻作答,走到山坳中央空地,取出天外陨铁打造的特制灵锄——此锄能精准感知土壤灵气残留。他小心挖起一勺土,装入玉瓶密封。那土呈不正常的灰白色,质地疏松,毫无灵气波动,连最基础的土属性气息都已消散。
“灵脉本源被抽走了,而且是精准抽取水属性本源。”云逍声音压抑着凝重,目光望向落雪山脉主峰——那里曾是水属性灵脉最盛之处,如今只剩淡淡灰雾,连灵气轮廓都模糊不清,“落雪山脉灵脉是周边七个绿洲村落的命脉,一旦彻底枯竭,不仅植被全灭,地下水源也会断绝,数万百姓将无家可归,只能迁徙千里之外的戈壁边缘,生死难料。”想起村里面黄肌瘦的孩童与老人,他握紧玉瓶,指节泛白,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。
苏清月轻摇折扇,扇面落雪山脉影像越发黯淡,几乎与背景相融,她眼神坚定:“守护使,我们此刻该如何行动?是否要立刻深入山脉核心勘察?那里定然是异动源头,或许藏着更多线索。”沈砚也上前一步,眼中闪烁探知真相的急切:“弟子愿打头阵!弟子修炼的《浩然诀》可驱邪避秽,即便遇险也能支撑片刻,定能查清灰袍人踪迹!”
云逍沉思片刻,缓缓摇头,指尖轻敲玉盒分析道:“不可。山脉核心灵脉波动更弱,必定布满此类黑石,构成完整抽取阵法。我们对这股势力的实力、阵法运作原理一无所知,贸然深入极易触发陷阱,徒增伤亡。”他目光扫过三人,迅速部署:“赵虎,你力大擅防,先在山坳周围布设三重警戒符,构建立体防御,严防偷袭窥探;苏清月,用学院传音符向守正学院与灵脉守护司同步汇报,重点说明黑石与灵脉本源被抽离的情况,请求派符文解读与阵法破解专长的导师支援;沈砚,你随我沿山脉外围勘察,记录灵脉枯竭范围,标记异常波动点,绘制详细异动分布图。”
三人齐声领命,即刻分头行动。赵虎取出亲手绘制的特制警戒符——注入精纯土属性灵力,防御效果远超寻常符纸。他按九宫八卦方位,将符纸埋入山坳关键节点,每埋好一张便注入灵力激活,淡金光晕相连,织成一张巨大防御网,将山坳彻底笼罩,任何生灵靠近都会触发警报。苏清月取出三枚传音符,分别注入信息:一枚发往守正学院,一枚传至灵脉守护司,最后一枚留给附近修士据点备用。她轻念法诀,三枚传音符化作三道流光冲天而起,消失在天际。沈砚背着绘图工具紧随云逍,纸笔不停记录灵脉数据,不时用罗盘确认方位,遇异常点便插上标记旗,动作熟练严谨。
勘察至午后,两人行至老人提及的山涧。昔日潺潺溪流如今只剩干涸河床,鹅卵石被晒得发白开裂,连一丝水汽都无。云逍蹲下身,轻抚河床中央的巨石——石上仍留着水流冲刷的痕迹,显然不久前这里还有水流淌。他闭眼凝神,神识缓缓渗入地下,感受着土壤中微弱的残留气息,心底泛起寒意:担任灵脉守护使五年,他见过灵脉衰退、妖兽作乱等诸多状况,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枯竭速度。这抽取灵脉本源的手法,比幽冥教的吞噬之法阴毒百倍——后者仅掠夺灵气,前者却会彻底摧毁灵脉根基,使其永无再生可能。
“守护使!您看那里!”沈砚突然指向河床深处,声音带着惊悸。云逍猛然睁眼望去,只见河床中央的巨大青石板上,刻着一个数十丈宽的符文阵,纹路与黑石上的符文一脉相承,泛着诡异暗红。阵眼处均匀镶嵌着七块黑石——正是他们在山坳发现的种类,石上符文闪烁微弱红光,正贪婪吸收着地下最后一丝灵脉之力。阵法周围的土壤已彻底发黑,连石头都透着阴寒,靠近半步便能感受到刺骨吸力。
云逍小心翼翼上前,在距阵法三丈处驻足。他仔细观察符文排列,发现其组合极为奇特——既非正道灵脉滋养阵,也非幽冥教吞噬阵,反而带着上古禁忌阵法的晦涩韵律。他试着将一丝微弱灵力探向符文,刚一接触,符文便骤然亮起刺眼红光,一股强大吸力爆发而出,试图将他的灵力强行抽走,衣袍被吸得猎猎作响。
“小心!”沈砚连忙上前,手中捏着防御符随时准备激活,眼中满是担忧。云逍运转丹田灵力构筑稳固防线,强行挣脱阵法吸力,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,脸色因灵力消耗泛起苍白,却更坚定了判断:“这阵法力量极强,还在不断抽取周边灵脉之力,形成恶性循环。若不尽快破坏阵眼,不出一月,落雪山脉水属性灵脉便会彻底枯竭,连一丝恢复的可能都没有。”他擦去额角冷汗——这股势力的手段之诡异、实力之强横,远超他的预期。
就在此时,远处突然传来赵虎雄浑的大喝:“谁在那里!不许动!”声音裹着警惕怒意。云逍与沈砚对视一眼,心头一紧,立刻收起工具,朝着山坳方向疾驰。赶到山坳入口时,只见五道灰袍身影正猛攻警戒符——他们头蒙黑布,仅露一双冰冷眼眸,手中短刃泛着黑气,每一刀都在金色光晕上留下裂痕。赵虎手持开山斧稳挡阵前,斧刃泛着淡淡金光,与短刃碰撞发出刺耳交鸣,神色警惕坚定。
灰袍人身形矫健如鬼魅,动作迅捷无伦,短刃挥舞间带着浓郁阴寒——显然修炼的是阴邪功法。为首者察觉到云逍与沈砚赶来,眼中闪过忌惮,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哨声。其余四人立刻停手,毫不犹豫转身,借着山林掩护极速撤退,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灌木丛中,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灰袍衣角。赵虎怒火中烧,提着开山斧就要追赶:“别跑!给俺站住!”却被云逍一把拉住:“不可追!山林地形复杂,恐有埋伏。他们的目的只是试探我们的实力,不必中了圈套。”
赵虎不甘心地跺脚,开山斧重重砸在地上,震起一片尘土:“俺差半步就抓住那领头的了!”云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,自己则走到警戒符旁检查裂痕,眼中凝重更甚:“这些人实力不弱,至少是筑基中期修为,且配合默契、行动隐秘,显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死士,背后必有强大势力支撑。”他弯腰捡起地上一枚掉落的短刃——刃身漆黑如墨,刻着与黑石相同的暗红符文,泛着淡淡阴寒,“他们与抽取灵脉的是一伙人,这短刃上的符文与阵法同源,都是引导阴寒之力的媒介。”
苏清月也快步赶来,手中捏着传音符残骸,神色凝重:“守护使,传音符已发出。学院回复说,会派擅长符文解读的墨尘导师与三名筑基后期师兄赶来,三日内可到;灵脉守护司也将派两名巡查使支援。”她顿了顿,望着警戒符上的裂痕补充道,“但在此之前,我们必须守住这里,防止他们再次前来破坏,或是加速抽取灵脉之力。山坳的黑石与河床的阵法都是关键线索,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。”云逍点头,目光望向落雪山脉深处的浓郁灰雾——那里仿佛蛰伏着一头无形巨兽,正用贪婪的目光窥视着这片土地的灵脉本源。
夜幕悄然降临,落雪山脉的夜晚格外酷寒,风穿山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如鬼魅低语。四人在山坳搭起三顶简易帐篷,赵虎主动承担第一班守夜,抱着开山斧坐在帐篷外的巨石上,目光如炬扫视四周。云逍坐在帐篷外点燃篝火,手中把玩着那枚黑石——玉盒已打开,石头在火光映照下,符文闪烁妖异红光。他指尖灵力小心翼翼探入石中,试图解析符文结构,却每次都被阴寒之力阻挡。心底满是疑惑:这股势力究竟是谁?抽取灵脉本源是为修炼邪功,还是另有更大阴谋?为何要用这种古老诡异的手法,而非幽冥教的成熟手段?
银白月光透过稀疏树枝洒在山林,泛着冷寂银辉,将树木影子拉得细长如鬼魅。远处传来几声狼嚎,凄厉苍凉,更添诡异氛围。云逍抬头望向星空——北斗七星的光芒竟比别处黯淡几分,显然受了灵脉异动的影响。他想起青木峰上的林风与阿禾,想起他们接下任务时坚定的眼神;想起村落里面黄肌瘦的孩童,想起老人浑浊眼中的希冀。作为灵脉守护使,他没有退路,必须守住落雪山脉灵脉,揪出这股神秘势力,阻止他们的阴谋。一股炽热的责任感涌上心头,驱散了夜晚的酷寒。
突然,手中黑石骤然亮起刺眼红光,表面符文飞速流转,交织成一道复杂图案。云逍心中一动,立刻收敛心神,运转全部神识感应——隐约察觉到山脉深处传来同源符文波动,那波动极为强烈,显然藏着更大的阵法核心。他猛地起身,握紧玉盒,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山脉核心区域,眼中闪过决绝坚定:“不管你们是谁,不管你们有何阴谋,只要敢破坏大陆灵脉根基、危害百姓安危,我云逍定不饶你们!纵使粉身碎骨,也要将你们揪出!”声音在寂静山谷中回荡,带着千钧重量的决心。
帐篷内,沈砚借着篝火整理白日数据,将灵脉枯竭范围、异常波动点汇总成表,字迹工整如印刷;苏清月正绘制落雪山脉灵脉异动分布图,以不同颜色标记异常程度,扇面山河图也同步更新灵气分布;赵虎已完成第一班守夜,靠在帐篷柱上打盹,怀中仍紧抱开山斧,发出均匀鼾声。夜色渐深,落雪山脉的灵脉仍在被悄然抽取,阵法红光在黑暗中闪烁。一场针对神秘势力的较量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云逍望着跳动的篝火,心中清楚:这只是开始,西部异动不过冰山一角,更大的危险还在前方。但他别无选择——守护灵脉,守护生民,是他毕生宿命,更是灵脉守护使的责任与荣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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