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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新路始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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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赵铁山,你受伤了,别下水。带着你的狩猎组,沿江岸放哨,重点盯着上游来船的方向!看到船影,立刻来报!”

    “其余所有人,按我划定的区域,把码头平台和岸边道路最后清理一遍,碎石、木屑,一点不留!我们要让紫霄宗的贵客看看,咱们西河村办事,利落!”

    一条条指令,比以往更加清晰、具体,甚至精确到了某个人该去哪个位置做什么。村民们虽然疲惫,却感到一种奇异的顺畅感,仿佛肖先生一下子把每个人的力气都用到了最该用的地方。

    效率,肉眼可见地提升了。

    民心,在击退偷袭、看到肖扬莫测手段、以及感受到这种高效带来的希望之后,再次昂扬。

    【民心凝聚:58 → 65】

    肖扬走到还在微微晃动的码头平台上,蹲下身,手掌按在粗糙的木板上。

    冰凉,坚实。

    他望向雾气渐散的江面上游。

    “船,该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王管家,”他低声自语,仿佛能隔着江雾看到对岸那张惊怒交加的脸,“你的‘礼’,我收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,该看看我回什么礼了。”

    晨光,终于刺破了最后一丝雾霭,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怒江之上,也洒在了那座粗陋却倔强屹立的浮动码头上。

    新的一天,也是西河村命运转折的真正一天,开始了。

    而在下游对岸,黑水镇的营地里,王管家听着逃回来的两人语无伦次、带着惊恐的汇报,脸色从铁青,渐渐变得苍白。

    “石头……自己动了?”

    “柴刀……凭空飞来?”

    “肖扬……他到底……”

    他跌坐在木桩上,看着对岸在晨光中轮廓逐渐清晰、仿佛镀了一层金边的码头,和那些虽然疲惫却井然有序忙碌的身影,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,和……寒意。

    “这次……怕是踢到铁板了。”

    他喃喃道,心里那点强抢或分羹的念头,在晨光中,如同雾气般迅速消散。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,是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也许……该想想,怎么“谈”了。

    晨雾散尽,江面如同铺开一面破碎的金镜。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水汽与桐油混合的浊气,以及一丝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西河村的人一夜未得好眠,此刻却无人显露疲态。码头平台上,昨夜打斗的痕迹已被清理,只在几处木板上留下洗刷不掉的水渍和些许刮痕。赵铁山的手臂草草包着,渗着暗红,但他挺胸站在最前列,像一尊门神。村民们分列平台两侧,手里握着的不再是刀枪,而是撬棍、绳索和一种用新到麻绳与硬木赶制的、奇形怪状的“滑轮组”。肖扬站在平台最前端,望着上游。

    他脑海里,【人力调度】模块正将所有人的状态、位置、以及预设的“卸货七步流程”清晰地标示出来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站哪里,该干什么。效率,成了此刻最大的底气。

    “肖先生,”老村长凑过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不安,“那船……真能靠上来?咱们这东西,能行吗?”

    “能行。”肖扬的目光没有离开江面,“它必须能行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远处江面转弯处,一个黑点缓缓出现。

    “来了!船来了!”放哨的后生扯着嗓子喊,声音在江面上传得老远。

    那黑点越来越大,渐渐显露出轮廓。是一艘比想象中稍大的平底木船,吃水颇深,船身没有风帆,而是在船尾两侧伸出两根长长的木橹,由赤膊的壮汉操控。船头似乎镌刻着简单的云纹标记,正是紫霄宗的徽记。船速不快,逆着江水,显得有些沉重。

    “都打起精神!”肖扬低喝一声,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脊背一挺。

    船越来越近,已经能看到船头上站着几个人。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棉布袍、面容清癯、留着三缕短须的中年人,正皱着眉,眯眼打量着西河村江岸,目光扫过那简陋的码头平台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“停!”船在距离码头尚有十几丈的江心缓缓停下,不再靠近。船头的中年人开口,声音隔着水面传来,带着武者特有的中气,清晰却不甚客气:“此处何人主事?这……是何物?”

    他指着那浮动码头,语气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。

    肖扬上前一步,拱手,声音平稳:“在下肖扬,西河村主事。此乃我村为接驳贵宗货物,连夜赶建的临时码头。恭迎紫霄宗上使。”

    “码头?”那中年人——正是紫霄宗外门执事李焕,几乎要气笑了,“肖主事,你在说笑不成?此乃鬼哭滩!水流湍急,暗礁密布!你们就用这几根木头、几块破板搭的玩意儿,敢称之为码头?我宗的货船若是撞上去,损失你担待得起?”

    他身后几个船工模样的汉子也露出不屑和好笑的表情。这穷乡僻壤,果然异想天开。

    “李执事明鉴。”肖扬不慌不忙,语气依旧平和,“此码头虽简陋,然选址、结构均经过考量。鬼哭滩水急,是因水下乱石抬升河床。我村在鹰嘴岩与卧牛石之间,以竹缆定位,沉木为桩,已初步驯服此段水势。阁下请看——”

    他侧身,指向江面:“贵宗货船此刻停泊之处,水流是否比往常途经此地时,略缓三分?”

    李焕一愣,下意识感知。他虽不精水文,但行船经验丰富。仔细体察,似乎……江水流经前方那片被木桩和平台“框”出来的区域时,那股令人心悸的乱流和漩涡感,确实减弱了,水面也相对平稳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李焕眼中惊疑不定。巧合?还是真有门道?

    “至于码头是否稳固,能否靠船,”肖扬不等他深思,继续道,“口说无凭。请执事允许,容我村演示一番。若有任何差池,不敢劳执事问责,我西河村自当承担一切后果,并赔偿贵宗船资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斩钉截铁,毫无转圜余地。

    李焕盯着肖扬看了几秒,又看了看码头上那些虽然衣衫破旧、但眼神异常专注甚至带着某种狂热的村民,尤其是那个手臂带伤、眼神凶狠的壮汉(赵铁山)。昨夜隐约听到的对岸骚动和惨叫,似乎也印证了此地并非毫无还手之力。

    “哼,”李焕哼了一声,算是默许,“那就……演示给本执事看。若有一丝不妥,即刻停止!我这船上的‘青纹岩’,可不是给你们试错的!”

    “自然。”肖扬转身,看向赵铁山,“铁山,带人,准备接引索!”

    “是!“

    赵铁山大吼一声,和几个后生迅速抬起两根早就准备好的、粗大且浸透了桐油的新麻绳。麻绳一端牢牢系在码头平台最外侧、昨夜特意用新得铁钉和防水鱼胶加固过的系缆桩上,另一端则绑着沉重的石锚。

    “抛!”

    两块石锚带着麻绳,划过弧线,远远落入江中,恰好落在货船前方两侧的水域。

    “拉!”

    岸上和平台上的村民喊着号子,合力拉动麻绳。水下的石锚在江底拖行,很快卡在礁石缝隙中,两根麻绳随之绷紧,如同两条手臂,从码头平台伸向江心的货船,在江面上标出了一条清晰的、斜向码头的“引航道”。

    “请贵宗船工,沿此绳指引,缓速靠拢!”肖扬对船上喊道。

    李焕眯着眼,看着那两根绷直浸在水中的麻绳,又看了看码头平台与岸边牢固的连接,以及平台上那些村民虽紧张却有序的动作。他沉默了几息,最终对船尾的橹手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听他们指挥,慢点靠过去。若有不对,立刻倒橹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货船再次缓缓启动,沿着那两根麻绳标出的水道,小心翼翼地向码头平台靠去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尤其是西河村的村民,他们死死盯着自己的“作品”,生怕它在那大船面前不堪一击。

    “砰。”

    一声沉闷的、令人安心的撞击声。货船的船头侧面,轻轻抵在了码头平台外侧特意加装的、裹着厚厚旧麻布和藤条的防撞木上。船身微微一晃,便稳稳停住。

    平台,纹丝未动!只有连接处的藤缆发出令人牙酸但坚韧的嘎吱声。

    “好!”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,西河村这边顿时爆发出压抑的欢呼。

    船上的李执事和船工也松了口气,但随即涌上的是更大的惊讶。这木头架子,竟然真扛住了?

    “系缆!”肖扬的命令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早就准备好的村民立刻将船上抛下的缆绳,飞快地套在码头不同方向的系缆桩上,用肖扬传授的、结合了水手结和某种简易锁扣的方法牢牢固定。货船被四五根缆绳从不同角度拉住,稳稳地靠在了平台边。

    直到此时,肖扬才转向李焕,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如释重负的笑容:“李执事,幸不辱命。码头已就位,随时可以卸货。”

    李焕看着脚下稳稳当当的船,又看看眼前这个始终沉稳得不像年轻人的肖扬,眼神复杂。他走下船头,踏上码头平台,脚下传来坚实的感觉。他甚至在平台边缘用力踩了踩,平台只是微微下沉,结构牢固。

    “有点意思。”李焕终于吐出这四个字,语气里的轻视已去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审视和好奇,“肖主事,你这码头,还有这接引的法子……跟谁学的?此地以前,并无漕运吧?”

    “无人教导,只是些取巧的笨办法。”肖扬谦逊道,随即话锋微转,“倒是昨夜,为保此码头能如期迎接贵宗货船,我村还抓了几只趁夜想来‘试试’这码头结不结实的‘水老鼠’,平白耽误了些加固的工夫。让执事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轻描淡写,但“水老鼠”、“试试结实”、“耽误工夫”这些词,配合着赵铁山手臂上新鲜的、草草包扎的伤口,以及码头上几处来不及完全掩饰的打斗刮痕,其中的意味,不言自明。

    李焕目光扫过赵铁山的伤臂,又看了看码头上几个神色间犹带戾气的青壮,心里顿时明镜似的。黑水镇那点心思和手段,他岂能不知?看来昨晚这边不太平。但这西河村,不仅守住了,还这么快恢复了秩序,准时来接船……这主事之人,有点手段。

    “看来肖主事这里,也非太平之地。”李焕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,却不再深究。江湖事,他见得多了,只要不耽误宗门正事,他懒得管。相反,一个能在边陲之地、强敌环伺下迅速站稳脚跟、做出实事的村子,反而值得……稍稍留意。

    “一点小麻烦,已经解决了,不敢劳执事挂心。”肖扬微微一笑,侧身引手,“执事一路辛苦,不如先到岸上歇息片刻,喝口粗茶?卸货之事,交由我村青壮即可。我观贵宗这‘青纹岩’,质地坚实均匀,虽灵气已失,却是筑堤铺路的绝佳材料。我村定当小心搬运,绝无损坏。”

    李焕听到肖扬准确说出“青纹岩”之名,甚至点出“灵气已失但质地坚实”,眼中讶色更浓。这可不是普通村民能知道的。他不由得对肖扬又高看了两眼。

    “肖主事倒是个识货的。”李焕语气缓和了不少,“既如此,便有劳了。不过,丑话说在前头,卸货需得稳妥,若有任何破损缺失……”

    “按市价折算,从我村应付货款中扣除,绝无二话。”肖扬接口,干脆利落。

    “好!”李焕终于露出一点笑容,这主事的年轻人,爽快,懂事,还有本事。他点点头,“那便……开始卸货吧。本执事就在此看着。”

    “请执事上眼。”肖扬再次拱手,随即转身,面向所有村民,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:

    “所有人——按计划,开工!”

    “吼!”

    早已按【人力调度】模块就位的村民们,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,瞬间动了起来。卸货,这决定西河村命运的第一战,终于打响。

    而朝阳,正将所有人的影子,长长地投在崭新的、属于他们自己的码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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