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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药会让人痛苦至此?但他此刻无暇深究,只对大夫道:“可能缓解?”
“老夫尽力。只是姜姑娘体内两股力量冲击太甚,今夜恐难安稳,稍有不慎,恐伤及心脉。”
这一夜,客房内灯火通明。
大夫施针用药,侍女不断更换姜娩额上被汗湿透的冷帕。
她时而昏沉呓语,时而被剧痛惊醒,呕出几口暗色的血,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。
宁祉始终守在床边,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直到天光微亮,姜娩的高热才稍稍退去,陷入一种极度疲惫的昏睡。
宁祉趴在她床边,听到她嘴里在呓语。
他凑近,听到零碎的几个字——
“......别碰我......”
“王爷......”
“不要——!”
她大喊一声,猛地睁开眼。
看清身边的人是宁祉后,伸手慌乱地抱住他,眼泪一点点往外冒:“殿下......”
她如做了噩梦一般,小声呜咽。
宁祉被这个突然的拥抱给愣住一瞬。
随后轻拍着她后背安抚:“没事,孤在旁边。”
她体温稳定下来,呼吸也渐渐平缓。
松开宁祉后小声说:“抱歉殿下......”
她刚才意识混沌,习惯性当做了前世的宁祉。
“无妨,身子好些没?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。
宁祉松了口气,吩咐了马车,即刻快马加鞭启程。
三日后,抵达陲州。
比正常速度整整快了一日。
马车在州府郭怀明的府邸前停下。
比起京城的繁华,陲州城古朴肃穆许多。
因靠近边境,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凛冽的沙尘气。
只不过雪患严重,遍地凄凉。
大雪掩埋的房梁木头下,倒着不少早已没了呼吸的人。
姜娩裹着厚厚的狐裘,被侍女搀扶着下车,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。
郭怀明早已领着家眷在门前行礼:“下官郭怀明,恭迎太子殿下。”
“臣妇赵玉莲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郭怀明开口:“府中已备好静院,请殿下与......”他目光扫过姜娩,识趣地没有多问,“与贵客好生歇息。”
宁祉微微颔首:“有劳郭大人。此次出行孤不想声张,对外就称孤为许公子,若有人问起,便说是你府上客卿。”
郭怀明拱手:“下官遵命。”
“还有这位。”宁祉微微侧身,“是孤的好友,姜姑娘。”
“下官,见过姜姑娘。”
姜娩颔首,袖中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。
陲州州府,竟然就是郭怀明......
她忽然想起前世,朝中出了一桩大案,那段时间宁祉公务繁忙,数日未归。
她被迟钰刁难,成了洗脚婢。
寒冬腊月,她被罚跪在宫墙下时,听得几个老太监缩着脖子议论。
“殿下去查的那个郭怀明,完了!”
“好家伙,那银子多得没地儿藏了......地窖里墙缝里,连假山石都是掏空填的雪花银!”
“怪不得之前刑部和监政司都没查出来,那么多银子,什么门路打不通?”
“是啊,要不是冻死了大片百姓,这事恐怕都还瞒着......”
那时姜娩自身难保,只知道是个贪墨大案。
她没想到,就是这案子。
收回思绪,她跟着宁祉踏进门槛。
郭怀明带着他们去了静院。
宁祉扫了一眼,发现院内有不少人在修葺院墙。
郭怀明低着头解释:“今年是百年不遇的大雪,压垮了不知多少民房衙署。下官实在是顾不上打理自家这方寸之地。若有怠慢之处,万请殿下海涵。”
旁边一位老仆插话,语气里满是心疼:“大人见灾民可怜,连自己的俸禄都搭进去置办粥粮,这院墙还是前几日才......”
“多嘴!”郭怀明立刻低声喝止,“下人无状,殿下恕罪。”
宁祉缓缓开口:“郭大人心系百姓,公私分明,何罪之有?此番孤既奉命而来,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。待回京后,自当在父皇面前为大人陈情美言。”
郭怀明感激道:“下官谢殿下体恤!定当全力配合殿下查案,不敢有丝毫隐瞒。”
就在交谈时,姜娩轻轻蹙了一下鼻尖。
除了屋中的炭火味,似乎还萦绕着一丝奇异气味。
不是受潮的霉味,也不像是墙土尘灰的味道。
“什么味啊......”她小声嘀咕。
“怎么了?”宁祉问。
“殿下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?”
宁祉细细嗅,还未回答,郭怀明便开口说:“前些日子积雪压垮了库房的墙,可能是那边调和的石灰浆气味飘过来了。若姑娘闻不惯,下官这就让他们即刻停工。”
姜娩摇摇头:“郭大人言重了。公务修缮要紧,些许气味,不妨事。”
几人继续往里走去。
安顿之后,当天晚上,郭怀明在府中设宴为宁祉接风。
姜娩身子还未好全,便在房中歇息。
然而,厅堂虽大,席间却十分冷清。
宁祉扫视一圈问:“早闻郭大人膝下儿女双全,今日家宴,为何不见公子与千金?”
“回殿下,犬子顽劣,前月恰逢安北军镇抚使刘大人巡查至此,见犬子刀剑尚可,便将其收作亲兵历练去了。小女昨日......”
他话未说完——
“爹——!娘——!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唤,从厅外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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